黃國昌文章中首先提及一段話,並指出來自1989年6月5日天安門廣場遭到射殺的一個年輕人寫給父母、在身亡後被發現的遺書。
這段內容以「寧願燒盡,不願銹壞」為題,提及「統治者手握特權,腐淫奢糜,花天酒地,荒淫作樂;高幹子弟更是仗勢橫行,為非作歹⋯⋯社會的黑暗、不公平、統治者的污濁、人民的麻木冷漠,這一切,使我難以獨善其身,只顧自己的小家庭,安心供奉你們(父母)。民未安,何敢忘憂,目未達,何敢自顧?」
黃國昌說,在承載著對台灣未來政局仍有盼望者的期待與責任的此刻,若要仔細考證這封遺書100%的真實性,實已超出他的能力與精力範圍之外。歷史詮釋的搖擺,往往是跟隨著掌權者的意志、而不是無權者的意志,因此在這個日子,「我們最重要的責任,是確保6月4日這個日子在天安門廣場發生的壓迫,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,消失掉其真實性。」
黃國昌表示,對於任何事物真實性的無法信任,是極權社會的悲哀。在極權政府的統治下,為了有效控制人民,政府需要發明一套完整的「為何黨需要永續執政」的敘事。而相對地,對現況不滿的年輕人、乃至對這些年輕人的身影有所記憶的後人,也需要延伸、發展出一套對抗極權的敘事。這個敘事,即便含有任何一點不確定的成份,它也必定具有無比真實的起源。
黃國昌指出,所有掌握權力的人都應該警惕:若有一天,讓其所應該團結、保守安寧的人民,失去了對任何話語的信任,「那一天,就是證明他沒有擔起作為政治領袖基本責任的一天。」
黃國昌續指,許多廣場上的年輕人如果還在世,將是大他5歲左右的中年人,他們也許會在見識了六四的殘酷之後,改變生存策略,甚至加入那個一旦表現出順服就可以保障自身安全、儘管是當初鎮壓自己兄弟姐妹的團體。
黃國昌表示,在這一天,每個人因為其所面臨的處境會需要不同的記憶;但,如同這封遺書作者所深信的:「歷史將作出公正的判決」。在那個人21歲寫下遺書的那個片刻,那「寧願燒盡,不願銹壞」的理想主義,值得所有人牢記在心。「因為,那也是對於未來總有可能被改變、失望中永遠有希望的微光見證。」